樱十十翔

一个最近有点忙的大型话唠

「智翔」Told you so(XXI)

樱井翔给自己倒了杯水,靠窗棂边坐下。

他没有睡前喝水的习惯,这会让他想起某个人,之前每每想起总意味着一个不眠之夜,对于并没有那么多时间耗在抚今追昔上的他来说,是个累赘。

屋内没有开灯,月影绰约,落下薄如萤翅的光辉,远远看去像一枚巨大的止痛片。樱井对着自己的影子举杯,一口一口细酌,把白开水喝出了酒的味道。

他想自己应该表现得更加情绪外露些,也好让二宫放下心一点,对方告别时的神情就差把担心二字写在脸上了。现下回忆起竟令樱井有些不厚道地想笑上一笑。

大野智的话一字不落在耳边轰鸣了整晚,樱井有些懊恼自己过人的记忆力,连口气情绪也记得分毫不差。

他相信大野智的话了,那个人不擅长说谎,宁愿说些惹人生气的话也不会轻易骗人,从前在一起时不曾说过我爱你,那是因为本来就不在乎,因此并不想花心思经营这份感情,如今既然说出口了,大概是真的在意了。

若是几个月前的樱井翔,来自大野智的这份在意就可以让他义无反顾,可时日既迁, 再鲁莽的少年也学会了瞻前顾后。

送二宫回家的路与前往河岸的路径有重叠,二宫问他不去吗,樱井握着方向盘,不知该怎么回答。他惊讶地发现,自己不再想去有大野的地方了,曾经即使剧烈争吵后仍无法控制的对大野的迷恋,似乎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,他会为大野难过,却不再因为想到他而露出笑容。

客厅的灯被人打开,樱井翔雕塑般的模样吓到了妹妹,对方回过神后在他身边坐下,拿过樱井的杯子抿了一口,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,怎么还不去休息。

「吓到你了?真对不起。」樱井摸了摸她的发顶,小舞在他这里住了几天,精神恢复得很好。

樱井翔并不是溺爱妹妹的哥哥,得知小舞遇人不淑后也比较倾向于让妹妹直面现实,不要逃避,出发点是好的,却容易忽略了她的感受。

那天大雨磅礴,他从大野的影响中挣脱,回到冷冰冰的家,为另一个需要依靠的人提供臂膀。

他对妹妹提了过于苛刻的要求,两人间气氛闹得很僵,把客厅留给对方冷静,他一个人点了支烟去了阳台。

妻夫木跟了出来,倒了杯热茶塞进他手里,与他一同看了半晌雨景后才开口,让他去泡个热澡,把身上湿透了的衣服换下。

那个时候樱井翔对于妻夫木的出现很是烦躁,脑子里事情太多,他腾不出空隙去思考如何不过界地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。所幸对方只是说恰好遇到小舞状态不好,便帮忙送回来,别的,只是欲言又止,最终什么也没提。

樱井建议送他回家,被对方婉拒,出门时妻夫木看了看他,说翔君,偶尔要给自己,也给别人,一个中场休息,再重新来过的机会。

会在今晚想起妻夫木,樱井也说不出具体原因,或许是那两只仓鼠陪伴他度过了一段难挨的时光,或许是那个雨夜对方临走时留下的一壶姜茶,又或许是小舞真的在妻夫木的建议下一点一点摆脱阴影……

「 You could be my unintended. Choice to live my life extended. You could be the one I'll always love …」

他轻轻唱起这首歌,仅仅听过一遍,连歌名都不知道,歌词含含糊糊,只能哼出囫囵的轮廓。小舞起先还打起精神听,后来精力不济靠上他肩膀,进入梦乡前樱井听到这个从小并不太黏自己的妹妹低喃,「大好き,尼桑……」

傻瓜哥哥于是露出了自得的笑容,送妹妹回房间,在床头坐了会,视线漫无目的随处转悠。自己的房子,因为有了另一个人的入住而变得陌生起来,意外的,他并不反感这种感觉,并不是因为带来陌生的是小舞,而是开始接受这间屋子容纳新的人。

从大野家搬出时带走的大纸箱,前段时间,他在小舞的抗议下一个个打开进行了清理,很多满载回忆的东西,他一件件讲给小舞听,大野智在他的故事里没有了名字,用「彼」代替。

小舞问他家族旅行时可以见到这个人吗,樱井翔微微笑着说恐怕不能,他出了远差。妹妹追问要多久,他为难摸过自己的嘴唇,说谁知道呢,也许明天就回来,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
兄妹两花了整整一天对房子进行彻底大扫除,又购置了新的家具——全部听从小舞的审美。暮色四合时樱井喊着“一、二、三!”打开灯,一个焕然一新的世界跃然眼前。

这也是他今晚独自坐在客厅不开灯的原因,一开灯,目光所及之处便是新的开始了。即便不开灯,待晨曦到来,也是由不得人的新起点。

一夜无眠,樱井翔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,不敢自己开车,让经纪人来接去了工作现场——新剧最后一集的宣传。去的路上眼见着街头的女孩子已换上了夏装,樱井翔把手里的台本翻来覆去地看,感慨夏日大行其道,这个故事也行将落幕。

工作结束后他和主持人聊天,已到不惑的男人意外很风趣健谈,两人聊起去过的世界遗产,樱井翔便拿出大包里卖相不佳的护身符给他看,得来连声艳羡后满意而归。

蛰伏了大半年,那个意气风发一往无前的樱井翔终于悠悠转醒。

大野智捏一支笔坐在乐屋的沙发上,看樱井把手上的报纸折成竖排飞快看过一页又一页;二宫靠着他的肩膀指挥马里奥过五关斩六将;偶尔两人耍耍嘴皮子,相叶在一旁着急不知该帮哪一边,最后被两方火力集中攻击;松本“嘛嘛嘛”地劝,瞥到相叶一脸愉悦后也不想管了,戴上眼镜自顾自钻进漫画世界。

大野趁机画了一张接一张的樱井速写,自诩偷偷的没让任何人发现。后来换衣服上场时二宫捏了下他的屁股,凑近了说你在画翔桑吧。

大野看天,二宫收回手,说别装了,大家都知道。

这个大家,自然也包括画中人。大野智屏住呼吸回头,看到樱井似笑非笑的一张脸。他想了想,还是觉得这张脸很符合自己的审美。

他们回到了朋友的状态,一同回到这个状态的还有樱井和妻夫木。大野智证实了自己的猜想,也接受了妻夫木聪无声无息的挑战。

他的家里住了两位客人,小的那个喜欢揭人伤疤,一揭一个准,有天指着当初樱井送的画具问大野智这个好用吗,大野智回答不知道,我还没舍得用,被人怜悯地看了一眼。

大野智哭笑不得,也懒得解释,小客人自己想通了,说肯定是你喜欢的人送的。 她啪的掏出一幅画, 蓝色的森林,紫色的海洋,一脸骄傲,「这是我喜欢的人送我的。」

大野智摸摸她的头,柔声道,那你一定要收好。

他开始习惯每天睡前和樱井说晚安,小客人在旁边听,问这个人就是你喜欢的人呀,大野智作怪物王子状逗她,是呀。

「那他怎么没和你住一起啊?」简直是戳痛脚小分队队长。

「很快了,」大野智把她的脸往两边扯,「很快会让你在这里看到他的。」

这个很快到底是什么个时间范围,大野智其实自己也没底,就好像他把自己的性向坦白给了家里人听,足足一个星期,至今也没收到家里回信一样。他和自己说牙白,吃不到白菜锅了。

他订了和樱井家族旅行一样的地方散心,和松冈喝酒时对方很讶异,说那个地方渔业并不发达啊。

大野智扬起微醺的笑脸,「有美人鱼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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